听见阿姐的这句话, 沈秀不懂,“为何走不得?”
傅春锦微笑,“你若在青山寨突然不见了, 你哥哥会如何?”
“定是漫山遍野地寻我!”沈秀答完,顿时恍然。阿姐在桑溪镇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突然失踪, 不用等人报案,县令都必须立案查找, 确保傅春锦并不是被歹人掳走了。若是光明正大地离开桑溪镇, 沈秀想柳言之定会悄悄打探阿姐的去处, 到时候发现阿姐与她在一起, 万一恼羞成怒,寻她们的麻烦怎么办?
“等冬青回来了, 我把家业都交给他,留书悄悄离开。”傅春锦把心里想的都告诉她,“一来,我是有交代走的,县衙不会立案;二来, 等柳言之觉察,我走哪个方向他也摸不准, 天大地大,应该不会再撞上。”
沈秀心中痛快, “还是阿姐聪明!”她不觉一点萤光此时沾在她的鬓发上,笑得极是灿烂。
傅春锦轻轻挥袖,被惊动的萤火虫展翅飞开。
“阿姐你不怕虫了?”沈秀笑问道。
傅春锦哑笑,“怕,只是现下有阿秀在, 便什么都不怕了。”语声温柔,像是月下沟渠里的溪流,轻缓又清澈。
沈秀喜欢这句话,更喜欢眼前说这话的阿姐。情念微动,她连将阿姐送的红绳递过去,把脑袋一偏,“阿姐给我系上吧,同阿娘留给我的那条红绳缠在一起。”
“好。”傅春锦接过红绳,轻柔地绕上了沈秀的发髻。
沈秀悠声道:“阿娘说,世上之人足踝上皆有一根红绳,若遇上了有缘人,这根红绳便会跟有缘人的拴一起。”
不仅阿秀遇上了她的有缘人,她也遇上了有缘人。
傅春锦想到这儿,便含笑将两条红绳绳尾编在了一起。
“我长大后,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兄弟们,我知道里面没有我的有缘人。”沈秀等傅春锦绑好红绳,定定地看着她,“我怕老天忘了我这儿的红绳,便将红绳扎头发上,天天顶给老天看,没想到真的有用。”
“呵。”傅春锦忍俊不禁,没想到世上真有人信这红绳之言。
沈秀握紧她的手,深情地许诺,“我有时候很笨,阿姐你可以慢慢教我,我会努力学好,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傅春锦莞尔,“我信。”
“那……”沈秀声音低下,“有一事可不可以教我?”说这话时,她耳根通红。
“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傅春锦点头。
“女子之间……那个……”沈秀还是头一回说这种话。
傅春锦脸颊一烫,“你!”
“阿姐你说了会教我的!”沈秀急忙解释,“你不能说完就耍赖!”
“沈秀!”傅春锦扬拳就想敲她,“你好的不学……”
沈秀连忙跳起,躲过了傅春锦的一记拳头,“阿姐别恼,我不学了,好不好?你别恼我啊!”她接连对着傅春锦作揖,“就饶我一回,好不好?”
“不好!”傅春锦猝然提灯站起,转身便走。
沈秀快步追上,牵了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掌心滚烫,她以为她是真的怒了,“阿姐,我知道我说错话了……”
“回家。”傅春锦扣紧了她的手,微风吹上她的双颊,她方知自己的脸此时有多烫。
沈秀哪敢再胡言乱语,一路静静地由她牵着手,回到了傅家小院。
“桃儿,打四桶热水去我房里。”傅春锦进入小院,就先吩咐桃儿办事。
“嗯。”桃儿以为大小姐想冲凉,便邀了柳儿一起,先后提了四桶热水进屋子。路过门口的傅春锦跟沈秀时,桃儿笑道:“厨房还有热水,若是需要,我跟柳儿还可以再提几桶过来。”
“四桶够了。”傅春锦说完,把灯笼递给了桃儿,“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歇着吧。”
“好。”桃儿点头,与柳儿一起回了偏房休息。
傅春锦牵着沈秀进了房门,终是松开了手,径直走向了放置水桶的地方。
沈秀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的衣裳,都是新换的,今日她也没劈柴,没有汗味啊。
“关门。”傅春锦倒了一些热水在脸盆里,拿帕子仔细擦洗手指。
沈秀关上房门,确认拴好了栓子后,问道:“阿姐若要沐浴,我还是出去等阿姐洗好吧。”
“过来。”傅春锦的声音微哑。
沈秀只好乖顺地走了过去。
傅春锦换了一盆热水,将帕子递给了沈秀,“好好洗干净。”
“脸么?”沈秀指了指自己的脸。
“还有……手。”傅春锦说这话极不自然。
沈秀听话地拿帕子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
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轻响,她记得这个声音,那是她第一次睡席子上听见的,阿姐外裳落地的声音。
她的心猛地一跳,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听着傅春锦的脚步声靠近,结巴道:“阿……阿姐……”
一双雪白的手自她肋下穿过,傅春锦从后环住了她。
沈秀瞬间绷直了身子,心跳狂乱,“阿姐这是……怎么了?”
傅春锦的小指勾上衣带,只轻轻一提,便扯散了沈秀的外裳衣带,另一只手摸到了腰带盘扣上,同时解开了她的腰带。
这次她听见了自己外裳落地的声音。
“你不是想学么?”傅春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酥哑无比,“我可不是小孩子……说话向来算话……”
气息落在耳翼之上,沈秀羞然闭眼,“我……我只是问问……阿姐可以口授……啊!”她话还来不及说完,便觉内裳的衣带也被傅春锦扯开了。
脑海沉入了空白之中。
她下意识地按住傅春锦的手,匆忙转身,这才发现身后的阿姐只着了一件水蓝色的肚兜。她怔了怔,大羞捂住眼睛,“阿姐!”
傅春锦左右揪住她敞开的内裳衣襟,牵着她往屏风后走,越看眼前的姑娘,越是觉得可爱,越是想好好撩拨她一番。
当傅春锦牵着她一起坐在了地铺上,沈秀坐得笔直,哪敢松开捂眼的双手,她口干舌燥,“阿姐……”
傅春锦哑笑道:“看来,阿秀是真的只要口授。”
沈秀听得耳根发烫,她总觉得阿姐话中有话,可现下她也不敢再多问什么,“随便教几句便好……”
“好。”傅春锦声音沉下,欺身靠近她捂着脸的双手。
沈秀不知阿姐想做什么,她只知道今晚的阿姐格外地香,当阿姐的身子贴了上来,将她压倒身下,沈秀只觉坠入了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汗水渐生,打湿了她的背脊。
阿姐的温热气息从她的指间透入,她的唇沿着沈秀的手指一一吻下,每一下轻触,都像是挠在了她尾椎骨的痒痒肉上。
一下亲吻,沈秀绷直了手指,第二下亲吻,沈秀又难以自抑地蜷起了手指,第三下亲吻,沈秀哪里还能捂住自己的脸,缩手急呼道:“够了!阿姐够了,我学会了!”
“噗嗤。”
阿姐哪里还能绷住笑意,她趴在沈秀心口,笑问道:“真的不学了?”
好像……还可以再学一点点……
沈秀可不敢接傅春锦的话,她眼角含春,这个角度看阿姐,不但可以看见阿姐的脸庞,还有阿姐锁骨下的一点点春色。
傅春锦将她眸光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往前探了探,挑起了沈秀的下巴,让她只看她的脸庞,“不回答的话,我当你是这个意思。”尾音不自觉地多了一丝媚意。
沈秀先是摇头,复又点点头。
傅春锦笑问道:“阿秀这是何意啊?”
沈秀只知道今晚她快要溺死在当下的暧昧之中,“我……我不知道……”若非要形容当下的心情,那便是她的心快要被心火灼裂开来,纷纷雀跃着飞出喉口,哪怕眼前是地狱,她也会甘之如饴地沉沦其中。
“我记得你问过我,这次是怎么救你的?”傅春锦眼底多了一抹春色,她反手勾了被子盖上她们,轻咬下唇,只觉今晚中毒的并不是沈秀,而是她自己。
她中了一个天真姑娘的情毒,只想把那姑娘吃个干净,狠狠地咬她几口才算是爽利。
虽说傅家是商人,可傅春锦自小便学诗书长大,本来该与沈秀一样,对这些事是什么都不会的。可她有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十四岁那年不知从哪里拿了本春册回家,藏在她的诗书里面。
那晚她与往常一样,从书架上取了诗书,准备读几篇睡觉,哪知翻开诗书的壳子,便瞧见了一些羞死人的图与诗文。那晚她也是一边害羞,一边看完的诗文,只因情窦初开,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看完的代价是她热得一晚未睡着,还得不动声色地把春册放回原处,等弟弟取走。
甚至那日之后的几日,每次冬青向投来目光,她总是下意识避开,提心吊胆地不知弟弟会不会勘破她曾看过那本春册?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如今,她再一次顿悟这句古话。
沈秀似懂非懂,躺在她的身下,局促而害羞,像是一只落入猎人陷阱的慌乱小老虎。
“我……口授给你……”
傅春锦将被子勾着盖上她们的脑袋,缓缓往下,吻住她的时候,沈秀不止心里绽放起了烟火,脑海里也满是烟火。
绚烂又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 沈秀:(os)好奇害死猫儿~嗷呜~不对!是害“死”小老虎~~
傅小姐:谁说兔子只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