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吧晴柔,外面等我。”司思怕殃及池鱼,赶紧给顾晴方打手势让她快走。
“好,你有事喊我。”
目送走顾晴方,司思正襟危站,“施监丞教安。”
施监丞看着人,“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司思犯得事颇多,恐怕自个儿一不小心再不打自招了,也不去乱猜,只玩笑着道:“您总不能是来嘉奖我的吧?”
“你倒是先办件让学里嘉奖的事再说,”施监丞冷哼一声,也不和她绕弯了,直接道,“南唐太子,你今天见了吧?”
司思一愣:“见了啊。”
奇怪,好端端的,突然提南唐太子做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
司思一愣,正言道,“……监丞把学生当什么人了?学生可是正经人。”
“我是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哦,”司思想了想,道,“个子很高,腿很长,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长得挺好看的。”
施监丞一脸黑线:“谁问你这个了?”
司思:“……您说性子,我和他没什么交流,不太清楚。”
施监丞点了点头,道,“如果让你接近他,你有几分把握?”
司思:“……”
施监丞见她不语,缓缓道:“其实南唐太子的确姿容过人。”
司思:“……”
这些老男人居然还学会钓鱼执法了。
但是她长年对着文修那张脸,再来个一样的,已经很难震撼她了。
但这话不能说的,司思摇头,一本正经道,“您放心,我不会去招惹他的。”
施监丞狐疑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您放一百个心。”司思就差发毒誓了。
见她说的认真,施监丞提了口气,道,“那不行!”
什么不行?
她都下保证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司思露出一脸疑惑,难道还要她发毒誓不成?
绕了半天,施监丞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出那个难言之请,“陛下想从这届监生里挑一个观察他的动向,学里郑重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
司思接过话,“不会是我吧?”
“是。”
“不去!”司思道。
这种事弄不好就两边不是人。
谁爱入地狱谁入地狱,她不去。
“学里难得用你一回,”施监丞瞪她一眼,“你就这么报答师长们的?”
司思觉得十分头疼:“不是,监丞您自个儿品品这事地道吗?这不按头做卧底吗?换了谁不得骂上两句,也就是搁学生脾气好,你换那脾气大的,院儿都能给你拆了。”
施监丞真是被她一连串质问气笑了,但是这次又真是有求于她,只能厚着老脸安抚:“咳,其实你也不必有后顾之忧,也不会真让你做什么,只要接近他,注意他有没有异动便好。”
司思:“……如果我拒绝呢?”
“自然也是有备选人的,陛下的意思是找个女弟子,免得对方起防备,但你也知道,世家里这届就收了你们两个女弟子。”
意思不是她就是晴方呗?
司思拧起眉,老大不愿意了:“……凭什么就可着我们率性堂挑阿,那修道堂不是也有几个官家小姐?”
“你也说了,那是修道堂,陛下毕竟将人安置在你们率性堂了,远水可解不了近火。”施监丞摇头,欲擒故纵道,“你要是不愿意,学里也不勉强的,顾晴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
司思从国子监里出去,镇国公府的车夫早已等在了国子监门前,旁边还有一辆,顾晴方从自家马车里钻出来,“你可算出来了,监丞寻你做什么?”
司思耸了耸肩,“还能说什么?又敲打我来着。”
“你呀,别总是气他们。”顾晴方摇头一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要问你,那位南唐太子和你那位……公子,他们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你说文修?原来你那会吓到是因为这个呀,确实挺像,真是巧了。”司思点着头,忽然又问,“你见过文修?”
顾晴方点头:“去年刚开春那会儿,你带他去李记成衣铺裁衣时我瞧见了。”
“怎么没叫我?”
“那次长乐郡主在我旁边,我要是喊你,恐让那些随行的嬷嬷们也看到,坏了你的名声。”
司思笑着摇头,“没关系,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的,我这名声他们也未必不知。”又道,“只这事有些太巧了,要是那位太子哪天真在我们北江出点什么事,眨眼就能还给南唐个一样的。”
“哎呀,你快别说了!”顾晴方小声提醒她,紧张的就差捂她嘴了,“这种话怎么好说!”
司思耸肩,“开个玩笑,不过我回头倒是得提醒文修注意点,这太像了,让南唐人瞧见怕是有忌讳。”
“你又要去那里?”顾晴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我有时候真是怀疑他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蛊。”
药石探头:“顾姑娘说的对,那象姑馆还是少去的好,花银子不说,您昨日逃学去那儿,老夫人可知道了,这会儿还在家拿棍子等您呢……”
司思,“……”
“啊……”顾晴方惊讶道,“你要不去我家躲一躲。”
司思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我回去吧,免得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再气出什么好歹。”
司思说完,正要和顾晴方道别,一错眼看到国子监门旁一角站满了宫女太监,不由问了句,“那谁家呀,摆这么大排场?”
顾晴方看过去:“听方才一些同窗议论,是宫里赐下给南唐那位太子的,人没住皇宫,也不住国子监的校舍,陛下好像给划了处宅子,还挺自由。”
自由?
司思暗自摇头。
表面功夫罢了,这眼线都埋到国子监了,外头又转眼送来这一堆人,怕是那位太子早上那只脚先出门都会被报上去。
没和顾晴方多说这些,司思只道,“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都饿了,你也快回吧。庆年,快扶你们姑娘上车,天寒路冻,路上慢着些。”
一直在顾府的车侧侯着的庆年忙应声,“好嘞,司姑娘放心吧。”
瞧着顾家的马车走远,司思才裹着披风扎进自家的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