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面之后,机会没等来秦孀倒是等到了王氏。
王氏虽然是秦孀的生母,但是毕竟是妾氏上不得台面。所以也不好直接来找秦孀。毕竟身份云泥之别,只乘了轿子到了太子府后门,叫人进去禀明身份。
那时天色还早,秦孀刚刚用过早膳,偶然听见下人回报,还以为是听错了,再三确认无误后,秦孀才叫人将王氏接进来。
王室在下人的引荐下安安静静的来了临霜阁不曾惊动外人,进了客厅后看见秦孀坐在上首,王氏顿了一下,还是皱眉伏低身子行了一礼:“见过太子妃。”
秦孀也来不及拦她,她便把这礼行完了,只得受了她这礼,叫下人送上茶水后挥退左右单独留她说话。
王氏此番前来,眉宇间没有了从前的冷淡与疏远,看着秦孀,倒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秦孀见她这幅样子,也对她此行的应由猜到了七八,也不主动问话,貌似热络的嘘寒问暖一番,又推着她吃了几盏茶,王氏终于坐不住了,率先开了口:“昨日,我听说你见到他了。”
“他?谁?”秦孀笑笑,装作不知。
王氏尴尬的咳了咳,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与潘荣的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秦孀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同自己的女儿讲自己当年的那一段情,怎么都让她觉得别扭:“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秦孀不再逗她点了点头:“你是说潘荣潘先生吧?是见着了。”
王氏连忙殷切的抬起头:“你能为我们守住这秘密我十分感激,昨日你同他说什么机会……可是诓骗他的?”
秦孀看着王氏没有说话。
王世皱眉:“他这些年吃了好些苦。若是你做不到便不要跟他说这些,他可是整整两天没休息,等着你的回话呢。”
秦孀笑笑:“不单单是他。姨娘怕是也等着呢吧。”
王氏脸上有些红了,踟蹰片刻终于还是爽快地回答道:“自然是,我在那个秦家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一天,你真的有法子?”
秦孀摇头:“暂时可能没这个本事。”
王氏一怔露出一丝苦笑。
秦孀继续道:“那我又没说永远不成,不都说了要等机会嘛,是你们两个太心急了些。”
王氏试探着问道:“所以说还是有机会的,是吗?”
秦孀笑笑:“天长地久的怎么会没机会?”
这句话给了王氏极大的希望,她能够隐忍多年就是靠着这点信念,她觉得终有一日她能摆脱秦家的束缚。过回自己想过的日子,看着恶人受到惩罚。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王氏开心过后。有些犹豫的问出了疑问。
秦孀一叹:“说起来应该有三个原因吧,其一,自然是因为我也厌恶秦家,不愿他们好;其二,虽然你从我并不亲厚。可好歹是你生育的我,虽然此生没有什么做母女的缘分,我也不愿欠你这个情,偿还你的偿还清楚了,下辈子也就不要再见了。”
王氏一愣,随后敛眉,她能够理解秦孀说这话的意思,秦孀这么多年在秦家的遭遇,她是看在眼里。身为生母,自己却从来没有维护过的她,反而任凭别人欺负她,那时自己的想法很简单,秦孀是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迫生下的孩子。她是自己一生之耻,所以她的死活自己也不愿管,虽然这样想,可碍于血缘关系的羁绊,自己总是对秦孀无法那样狠心置之不理。比如关于风暖的事情,比如秦孀回门那日被打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这样,终究无法弥补自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的事实,一转眼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自己欠下的早就没有办法弥补了,如今秦孀能不计前嫌帮自己一把。已经是极限了,什么母亲女儿的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自己与她又何时在意过呢?
秦孀也没有心思去琢磨王氏的想法,继续道:“最后一点我是有自己的计较,姨娘对秦家恨之入骨。我对秦家亦没有什么好印象。且我怜悯潘先生的遭遇。他是忠厚老实之人,不该遭受此难,若有机会报仇,姨娘是否愿意?”
听了这话,王氏终于打起精神,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孀,不假思索的:“这是自然!这个机会我等了一辈子。我定要看着秦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才能解我这一世困苦。”
“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不惜任何代价!”
……
周苏御近日早出晚归,看样子是一心扑在正事上,每每回到家以后周身都裹挟着尘土,一看就是奔波了一天。
这日秦孀终于忍不住再次询问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周苏御起初还有些支支吾吾不愿意说,秦孀见状,冷了脸将头别到一边:“夫妻既为一体,你同我到底有什么话不敢讲?你总是这样奔波,就不怕我在家胡思乱想。”
周苏御见秦孀是铁了心思,只得笑笑的:“我也不是有心瞒着你,既然这样反倒让你胡思乱想,还不如我告诉你。”
一面说着一面靠在秦孀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秦孀仔细听着,眉头一挑,转头有些讶异地轻声问着周苏御:“所以你日日早出晚归的失去训兵了?”
周苏御点头:“看如今的形势紧迫,我总觉得早晚有一场硬仗要打,既然是要兵戎相见,那自然是要强将的自身,早些准备下来也好。”
秦孀想着这话有道理,且训兵事关重大,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必定会贯上起兵造反的名声,稍一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周苏御此行虽险,却是必要走的一步棋。
“只是,这事关重大。单单你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秦孀担忧道。
周苏御一叹,眉宇间浮上一丝疲惫之色:“自然是有些忙乱的,这事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楚萝又不在,人手短缺,幸亏王林两位老将军的儿孙也在军中挂职,虽无军功,但到底愿意帮忙。”
秦孀皱眉道:“这二人可可靠,这事事关重大。不能让谁都参与。”
周苏御道:“两位老将军都是看我自幼长大的。他们口口声声说这二人靠得住,我自然不能反驳,只是派给他们的都是些采买军需用品的轻快活计,真正内里的情形,他们是接触不到的。”
秦孀这才略略舒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