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
乡下看大戏的时候总是特别热闹,隔壁几个村的全部来了,大人小孩,如同赶集似的,大人说笑着,小孩四处跑动,如同过年过节,更何况今天本来是冬至,听闻那个过寿的老大爷八十了,一辈子喜乐安唐,因此,大家都愿意来沾他福气。与此同时,附近几十里的小摊小贩也闻风而动,知道今天到这里来,会赚到不少钱,顺便还看了戏,因此,小摊小贩也全部来了。
因此,戏台子四周,空前的热闹,人们像过节一样,有说有笑,瓜子壳花生壳扔得到处都是,各色小摊小贩拥挤在人群里,高高兴兴地做他们的生意,有卖棉花糖的,有卖地瓜的,有卖糖葫芦的,有卖花生,卖瓜子的,有吹糖人的,有卖炒板栗的,等等,各色各样,让人眼花缭乱。
原本天气十分寒冷,可是好像受到这热闹的气氛影响,楼家月走到戏台子附近,全身已经热烘烘的,好像要出汗了。
陈文志看到那些吃的,便问在那里准备看戏的楼家月,对她说道:“想吃什么?”他的语气就像问一个小孩子。
楼家月笑了笑,心里温暖,她认真地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说道:“我想吃糖葫芦,小时候住在北京,经常吃,不知道这南方的糖葫芦味道怎么样?”
陈文志笑道:“尝尝不就知道了。”语气都是宠溺的。
楼家月点点头。
陈文志便带着大小姐去糖葫芦摊子那里买。人实在太多了,摩肩擦踵,人山人海,挤得让人透不气来,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挤倒,然后无数只脚踩上去,可能小命都没了。
因此,陈文志很小心地护着大小姐。
人潮如同海浪一般朝他们涌过来,一波又一波,将他们挤得更加紧密了,这样,陈文志原本虚虚地拢着大小姐的胳膊,因为人潮的涌动,他保持不了君子风范,手臂更紧地挨向大小姐,最后人潮成了媒婆,他紧紧地抱着大小姐,才挤到了卖糖葫芦的摊贩那里。
陈文志涨红着一张俊脸,直到发现自己紧紧地搂着大小姐,才慌慌地松开。
楼家月倒是并不介意,抿嘴一笑,心里比蜜还甜。与此同时,想起明天,又有些伤感,如果今天晚上的生活,能够永远该多好!
只可惜世事并不如人意,就像天上的月亮有有缺一样。
陈文志不知道大小姐内心所想,问老板糖葫芦怎么卖?楼家月陷在自己的心事里,没有抬头,等陈文志唤她时,她抬起头来,就看到陈文志举着一个史上最大的糖葫芦,杆子将近半米长,一个糖葫芦如同成年人的拳头,知道的人认识是糖葫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某种武器。
楼家月惊喜得捂住了嘴。
卖糖葫芦的小贩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姑娘,我现做的哟。你这个朋友可真大方,一定要我做个最大的糖葫芦。我这个可是苹果葫芦,不是山楂,平时五个铜板卖一个,他一定要我串十个,你这串可是最大的糖葫芦,人家糖葫芦串小山楂,你一根糖葫芦串十个苹果,厉害吧,有意思吧。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心情沉重的楼家月被小贩的一席话逗得大笑起来。
这巨大的糖葫芦,怎么看着都充满了喜剧效果。
“吃吧。”陈文志把巨大的糖葫芦递给楼家月。
家月像个开心的小孩接过去,糖葫芦太沉了,压得她抬不起手,陈文志便又接过去,替她取着。
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是让人欢喜。
如此巨大的糖葫芦,就像黑夜中最亮的那颗星,引起了所有小孩的关注,他们叫嚷着,震惊地感叹着,百般央求着爸爸妈妈给他们也买一个。
一时间他们举着糖葫芦到哪,小孩的目光就追随到哪。简直成了明星似的。
楼家月想起上次两个人逛公园时,陈文志给她买的最大的棉花糖,如今旧事加新事,同时回想起来,内心甜蜜又伤感,
文志是很宠她的不是吗?
“吃吧。”
陈文志把糖葫芦递到楼家月面前,像哄一个孩子似的喂着她吃。
楼家月张开嘴咬了一口,糖包的苹果太大了,整个味道是又酸又甜,有点像爱情的味道。
她点点头,对陈文志笑道:“好吃,文志,你也吃,十个苹果,我可吃不完。”说完她又幸福地抿嘴笑了。
陈文志拥着她,因为人挤人,实在是没有缝隙可供他保持君子风度,因此,他干脆把大小姐拢在自己的怀抱里,对她说道:“我们去找个位子坐下,一边看戏一边吃吧。”
家月被他拢在怀里,心里高兴,她温驯地点点头,幸福达到顶点。
陈文志长得高,站在人群里就像探照灯似的,他很快就找到一个空位子,便带着楼家月挤了过去。有一个地方,特别难挤过去,就算一个人过,也要侧着身子方能穿过。他干脆就把大小姐抱起来,然后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只手抱着大小姐,挤过那个缝隙,找到位子坐了下来。
空气变得很甜蜜,暖暖的,就像春天到来了。
家月情不自禁地微笑着,她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幸福过。文志照顾起人来,真是世上可排第一的。
两个人这样来来回回走了一趟,都已经特别累了,而且戏已经开场了,锣鼓喧天,灯光耀眼。戏台上的人物走来走去,打来打去,时而说一通话,时而两个人打架,时而又是一个妇人在那里坐着又是说又是哭的。
总之,十分的热闹。
陈文志安排楼家月坐下,把糖葫芦交到她手里,自己又去买了瓜子花生炒板栗等女孩子爱吃的零食,才重新回到她身边。
家月想把位子让出来给陈文志坐,但是位子仅能供一个人坐下,因此,陈文志看一眼,立马摇摇头,拒绝坐下,他哪能让大小姐站着他坐着,因此,不管家月如何劝说,他都坚决表示让楼家月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