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
生怕君临邑半途反悔,楚寒一口答应下。
只要下了江南,要她回来没那么容易。
注视楚寒离开的背影,君临邑摇了摇头,继续处理事务。
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帝京这里疏忽大意不得。
楚寒从书房离开,径直去了药房。
“小竹,你帮我找个大箱子,要防潮的。”
小竹应了声,去库房里腾出一个檀木箱,唤两人搬去药房。
楚寒已经挑拣有一会儿,身边堆满了药材,小竹打算帮忙,手刚伸过去就被拦下来了。
“我来”
小竹默默推开。
楚寒根据药材分类,挨样放在箱子里,不一会儿就把箱子堆满了,她还有些遗憾,不能把整座药房搬去江南。
“你把这一箱药材搬院子里去,告诉他们小心些。”
“奴婢马上去。”
趁着小竹去办的时候,楚寒想了想,去到文卫然的院子里。
文卫然坐在院内梨树下,摇晃着双腿,一板一眼的跟着马夫子背诵千字文,眼瞅着楚寒来了,他什么都忘了,兴高采烈的扑过去。
“姐姐,夫子刚刚夸我聪明!”
楚寒摸了摸他脑袋,笑着说:“我们卫然本来就很聪明。”
文卫然更开心了,拉着楚寒的手摇晃。
楚寒见他一脸天真无邪,一时生出不舍,却还是开了口:“卫然,姐姐要出门一段时间,你乖乖待在自己家里好吗?”
文卫然一时没理解过来,费劲的想了很久:“我和姐姐一起去,我陪着姐姐,为什么要回家?有姐姐的地方才是家啊。”
“姐姐要去的地方很远,不能带着你……”
文卫然眼睛泛红,死死握住楚寒的手:“我不要!姐姐,你就让我跟着你,我会听话的,一定会听话!”
楚寒安抚道:“姐姐会很快回来的,相信我好吗?要不了多久,姐姐就会回来。”
文卫然还想再说,楚寒却没有给他机会。
再这样下去,她也舍不得。
“小环,派人去通知文府。”
小环忙不迭的去了,赶忙吩咐奴仆,楚寒拉着文卫然的手,又跟马夫子说了几句,让他继续教文卫然,随后便离开了。
文卫然的疗程不能中断,楚寒挑选一个信得过的大夫,将下一步治疗方法交给他,并亲自带着他试了一次,彻底上手后,她放下心。
文卫然的情绪却很低落。
不管他怎么说,楚寒都不答应带上他。
他把头埋进膝盖。
楚寒叹了口气,也没办法:“好好听大夫的话,我过两天回来。若是不听话,那就不确定了。”
文卫然一听就慌了:“我一定会听话的。姐姐,不要骗我……”
楚寒揉了揉他的脑袋。
文府那边,文夫人很快来了,楚寒说了句抱歉。
文夫人道:“王妃这是哪儿话,卫然叨扰这么长时间,因是我说抱歉才对,你还教会了大夫医治,让我们也都放心。”
文夫人一脸感激,把大夫一同带回文府。
文卫然依依不舍的探出头,对楚寒挥手。
“姐姐,你一定要早点来啊!”
楚寒点点头,心里却没底。
若在江南耽搁得久,等她回来的时候,文卫然病情应该大好了,届时也不像现在这样。
楚寒转身进屋。
所有的事安排妥善,君临邑把王府交给管家,带上亲信,一行人悄无声息离了帝京,一路隐匿身份,十分低调。
御书房内。
君寅握紧侍卫递来的折子,神色阴晴不定。
“到哪儿了?”
他问跪在地上的侍卫。
侍卫抱拳道:“回圣上,祁王离京已有百里之遥。”
他们已经出发六个时辰。
君寅敲了敲御案:“安排人手,暗中保护祁王一行人。”
侍卫恭敬答了声“是!”
待侍卫离开,君寅搁下折子,波澜不惊道:“把老三的消息透露给老二和贵妃,记住,做事要隐蔽。”
大公公心一紧,忙弯下腰:“奴才这就去办。”
他不敢深思陛下做这件事的目的。
大公公做事牢靠,消息很快传到君逸尘和甄雨柔耳内,甄雨柔正慵懒的躺在榻上。
“此事当真?”
容嬷嬷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千真万确,奴婢派人去祁王府查过,已经人去楼空。花钱买通府上下人,听他们说,是去的江南。”
“他害我儿还不够,竟还想插手江南。”
甄雨柔语气阴狠。
“真当本宫不知,当初楚风啸一事是他在背后捣鬼?一忍再忍,如今欺到本宫头上。”
她眼底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手中的橘瓣因用力过度,已有汁水渗出。
嫌弃似的扔在碗里,容嬷嬷立即递给她一方手绢,她细细擦拭葱白似的芊芊玉指。
“娘娘,可要奴婢……”
容嬷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甄雨柔冷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送给本宫这么大份礼,本宫岂能拂了他的美意?”
“你……”
甄雨柔正要吩咐,突来敲门声打破凝滞的气氛。
“何事?”
一名宫女小跑着进来,把手里的信递给甄雨柔。
甄雨柔展信一观,脸色变了三变。
“确定从宗人府传来的?”
宫女应是。
甄雨柔脸色更难看了。
信是君逸尘写的,让他稍安勿躁,这件事恐是圈套。
想来也是,宗人府戒备这么森严,她的儿子,怎么会知道的?除非有人故意设局。
想清楚后,甄雨柔压下心中怒火,安分待在后宫,丝毫不去理会有关君临邑的消息,只派人多关切皇上身子。
一日,君寅突然来访贵妃处,甄雨柔一脸的惊喜和歉意。
“陛下,经过这些时日,妾身已经深刻反省过来,是妾身不知分寸。”甄雨柔把茶递给君寅。
君寅觎她一眼:“是么。”
甄雨柔苦笑:“妾身实在是太想尘儿了,所以才会……陛下,尘儿他也是知错,万不敢再犯。”
“这些时日,妾身老是梦见以前的事。尘儿幼时,有什么好的,总会记得妾身和陛下,常忽略自己,需是后来发生太多的事,尘儿有些变了,但他的心还是善的。最在乎的,依旧是陛下你。”
君寅静静饮茶,对君逸尘的话题闭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