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秀也是睡得迷迷糊糊,凭着那股子蛮进冲到陆贞贞床前,看到三小姐醒了,抱歉道。
“小姐,奴婢可能是撒癔症,睡懵了。竟然听到你这屋子里有动静,一时没醒过神来就冲进来了,小姐你不怪我吧?”
蛮秀挠着她憨胖的大脑袋,还翘着脚的往床里看,黑乎的,咋看都像是有一个人呢?
陆贞贞后背都在冒冷气,身后的人不怕事大的往她身上喷热气!
“蛮秀啊,下一次你可以在房外先敲门问问,你这样冲进来,很容意吓到我!”
蛮秀像是做了多大的亏心事,不停的道歉,“奴婢下次记住了,下次一定先敲门再进来。”
她垂着头往后退,陆贞贞长长吁了口气!以为事就这样瞒混过去了,就听到寂静的房中当啷一声。
“什么东西掉了?”蛮秀低头捡起来,是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具。
“相爷请回来那个高手的面具,他的面具怎么出现在小姐房中了?”
那边司徒琰才钻出来换气,陆贞贞见蛮秀捏着面具开始满屋乱转,一把按住他的头塞回被子里。
司徒琰本就长得高大,单薄的春被跟本遮不住他的身躯,偏他觉得有趣,甘愿地蜷缩着身子,紧紧贴着小丫头的背。
陆贞贞全身出虚汗,她心中咒骂,该死的男人,逮到机会就乱来,这种龌龊的男人,休想她会嫁。
蛮秀却是鬼鬼祟祟地站在床前,贼溜溜地四下看着,“小姐,您刚刚睡着,有没有发觉屋中进来了人?”
陆贞贞心虚摇头,“没!”
司徒琰在他背后憋着声音沉沉地笑,陆贞贞吓得伸腿踹了一脚。
蛮秀瞪大眼睛,“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房中很诡异?”她指着陆贞贞身后。
陆贞贞吓得往起坐,挡住她的视线,“蛮秀,你可别胡说,鬼神一类的话题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会把你卖掉的。”
蛮秀吓得死死咬住嘴巴,“可这面具是怎么回事?要是这人敢进小姐的屋子,我一定要抓住他狠狠打他几巴掌。”说着她又往床底下瞧!
陆贞贞死死抓着被子,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那双超大的鞋子怎么露出来了?
她又去盖脚底下,身子一动,上面又露了!
蛮秀一点点直起腰。
陆贞贞实在挡不住了,只能用衣服来挡。
她笑得有点傻,“蛮秀啊,我想睡觉,你能出去吗?”
蛮秀看着小姐笑露出满嘴的牙,有点害怕,“三小姐,你笑得…咋那么瘆人呢!”
陆贞贞都要崩溃了,她也不知道要挤出什么表情,干脆神态一收,起身被子一甩,上前将蛮秀手上的面具抢下来把人往外推。
“行了,面具是我看着好玩要来的,你别找了,没有人,我还要睡,出去!”
蛮秀自从跟了陆贞贞从来没被说过,此刻见三小姐恼了,单纯的丫头一下子就难受的哭了。
“三小姐,奴婢下次再也不敢影响您睡觉了。”说着拿她宽大的袖子一擦,哽咽着跑了出去。
陆贞贞隐隐听到红裳早起的动静,似是正在问蛮秀怎么了?
蛮秀抽噎着,“三小姐的起床气好大,红裳姐姐还是不要现在过去了。”
陆贞贞没要形象地跌坐在凳上,手杵着额头,好半天,那份紧张才退下,气怒难消地来到床前。
那个传闻中高雅圣洁、快要被全京都未婚女子贡起来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霸占着她的床,睡得香甜。
快走几步,一把掀开被子,“起来,现在、立即、马上,走!”
司空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拉回被子一翻身,“不要,贞贞的床好香,本座困了。”
陆贞贞上前去抢被子,她觉得她一定重生错朝代了,为什么她的认知都被颠覆了,这人真的是前世那个沉稳、持重的男人吗?
“世子,恐怕你忘记了我说过的话了,你再这般自我行事,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二楼,死不了人。”
“……哈?”
陆贞贞转身,她也是个拧的,今日要不是做出个决断,这个男人怕是将她这当自己家了。
窗开,司徒琰懒懒道:“不睡了。”他拍了一下床,跳下来到陆贞贞身边,在她耳边道:“那么费心藏我,我还以为贞贞是想和我多亲密一会呢,既然是怕被人发现,那本世子走了。”
他捡起窗边的面罩扣上,坐在窗橼上时,语色忽然严肃起来,郑重的让人害怕。
“贞贞,不管你心中如何看我,你与我的牵扯永远断不了。因为,只有我能帮你祖父鸣冤。也只有我,是一心一意待你。而你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司氏全族。从今日起,你必须和我一心。”
他没头没脑丢下这么一句,一个翻身从窗前跃下。
陆贞贞惊呼出声,死死捂住嘴巴,“啪!”地一声将窗子关上。
她吓得惊出了一身的汗。不是司徒琰摔死了,而是她的丫鬟,红裳看到了她房中夜半有男人。
“真是该死!”
骂完,又觉得烦燥。司徒琰好像在查祖父贪污军饷一案,他说只有他能查出幕后真凶,难道祖父是被冤枉的?
要与他一心,为什么?
这么大的事,现在才和她说,在耍什么鬼主意?她神不守舍地坐在原地,直到红裳进来,她都有一种无力感。
红裳端着水盆进来恪尽职守地什么都没说,净面、漱口,直到华缎和素锦进来替她梳妆,红裳都没有对自己看到的问出只言片语。
一切打点妥当,陆贞贞静静地看着梳妆台前那只琉璃发簪,叹了一口气,收到了匣子里。
“小姐,再过半个时辰,老夫人就出发了。”
陆贞贞恍然,将匣子盖好,“走吧,我们去送送。”
素锦跟在身后道:“可是早饭都摆好了,小姐不吃一点再去吗?”
陆贞贞摆手,折腾一早上,哪里还有胃口,“回来再用吧!”
一般去慈安堂都是红裳跟着,出了落雪阁,陆贞贞道:“憋了一早了,想问问吧!”
红裳羞赧,“奴婢没权利干预小姐的事情,只是担心,看世子的决定,是无论如何不会放手了。可百门主那边又对小姐用情至深,您这该如何是好?”
陆贞贞揣摩那四个字,用情至深吗?用情至深会欺骗人?
“他就是个骗子,以后不要提了。”陆贞贞自己都没发现她的步子莫名就加快了。
红裳在后面小跑跟着,“那小姐是决定嫁给世子了?也是,百门主大方有钱,可是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再有钱又如何,民不与官斗,世子一代俊杰,哪个比得上。”
陆贞贞胸口憋闷,“从前没发现你这么多话!”
红裳不好意思,还是说了出来,“奴婢是害怕,四小姐的事情那么多人看到了,不用三日就能在京都传开。到时候小姐的名声也会被牵累,如果再传出小姐退亲的传闻,以后再许人家,还怎么找世子这样的!”
陆贞贞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她不想嫁人,甚至有些抗拒这个话题。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嫁不嫁人的不想想。”陆贞贞继续疾走。
红裳却是叹息,“其实,顾家公子也很好,听白鹭姐姐说,太师夫人和老夫人聊您了,要不是后来出了四小姐的事情,可能就提亲事了!”
“顾沛涎?”
红裳点头,“对啊,那日顾公子也来了,可是府上生出那么多乱子,阮老夫人最早拉着顾公子强人早走了。”
陆贞贞眼中出现谋划,看来四妹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