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府女儿的婚事怕是要受影响了,那么司徒琰这会提婚约,锦王绝对不会答应。
想到此,她高兴了,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想到司徒琰早晚会称帝,只要不嫁他,她就不会困在那巴掌大的牢笼里,做那三千佳丽中的一人。
她今生,宁愿青灯古佛,一人孤老,也不愿被深锁宫殿当中,千方百计为一人而活。
到了慈安苑给老太太请安,只隔一日,院内的气氛就不同,昨日有多喜庆,今个就有多压抑,满院子的红绸都没摘呢,廊下行走的下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来到近前,有小丫鬟给她请安。
“三小姐!”
“祖母可用早膳了?”
“还未,早膳摆好了,说是没有胃口。”
陆贞贞点头进去了,发现三房的人都在,许氏正在和老太太哭诉,相爷让她们一房尽快离京,她们这样走,到了雍州没有花费日子怎么过。
柳云枝和陆轻柔也在,立在二进门处候着,连凳都没赐下一个。
陆贞贞与二人对视一眼,再没放在心上,扬着下巴进了内室。
“孙女给祖母请安,想着祖母今日要去慈云寺,担心您在那边礼佛吃住不惯,特命下人早起做了茶点,您给备着当零嘴儿。”
老太太上火,就一晚上,人就苍老了许多,好好的五十岁寿辰,欢天喜地的,结果进行到一半,丑事一桩接一桩,坏事一件接一件,还全是自己人闹出来的。
看到三丫头,在身边的位置拍了拍,“搬个凳,过来坐。”
陆轻柔守在门口,像个丫鬟一般,连个门都不让进,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
“祖母,您让孙女进去伺候您用早膳吧!孙女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是冤枉的。”
陆老太太啪地一拍桌子,“你之前那污遭的破乱事总是真的吧,陆福德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
“啊!”陆轻柔尖叫着捂住耳朵,扑到柳云枝怀里。
“姨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晚是世子,是世子呀。”
柳云枝自己也提心吊胆一整夜没睡,这会见女儿伤心绝望,死死搂在怀里,哭求着,“老夫人,那事……”不要再提还没说出口。
老太太又是一声厉喝,“怎么,非要我直接点你杀陆福德一事,你才承认?”老太太这会气狠了,里子,面子全都不给了。
谁不让她过好寿辰,谁就是陆府的罪人,她用手点着指,“柳云枝,你的事还没完呢。等找到桂姨娘自然水落石出。这期间,你们母女给我好生安分些。”
许氏听出味来了,伸长了脖子打量陆轻柔,那眼神能把人吃了。“陆轻柔,二小姐!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蛇蝎心肠的人。你自己毁了,你就拉我们娇娇替你作伴,你怎么那么恶毒,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许氏刚要发飙冲着门口去撕挠陆轻柔,老太太直接将面前的粥碗砸了。
“有完没完!”
粥扬了一地,刚刚站起来发疯的许氏又坐了下来,呜呜呜地哭。
“母亲,您要给娇娇做主啊!”
老太太沉着脸,揪心的狠,好半晌才说出来话。
“咱们陆家根基浅,相爷虽然做到了一品,位极人臣,可我们毕竟比不得勋贵世家,这才娶回你们一个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过门。结果都是官老爷的夫人,再看看你,到现在,都上不得台面!”
许氏闭嘴了,心中却满是不愤。
陆老太太又道:“都是我的错,不该拉着你们还在一处,早就该分府,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闲事,今日由我作主,三房分开,各自开府单过吧!”
陆震才一听急了,“娘,我就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在雍州那鸟不拉屎的穷县衙,做个清水县令,您这忽然说要我们单过,这不是为难儿子吗?”
老太太这会铁了心了,长长叹息一声,“那个叫邹为的,打折了腿丢出京都让他自生自灭了去。娇娇这个样子了,再想嫁勋贵子弟也是不可能,带到小地方,找个差不多的人家许配了,看在相爷的面子,将来日子也不会太差。”
许氏听了哪里干,“娘,您不能这样啊,娇娇都这样了,您再让她去那种偏远的地方,这辈子就真的无出头之日了。”
老太太直接拍板了,“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陆震才不想媳妇过去,他在那边置办了好几个妾身,美眷在侧,他厌烦看着许氏那张黄脸婆脸,也不想她过去管东管西。
“要不您把娇儿也带去慈云寺小住吧,大哥毕竟是相爷,咱们府上的这点事,在那些个世家府里,哪户没有,议论不了多久就去淡风轻地过去了。儿子那边山高水远的,带着几个姐一起回去,路上多是盗匪,不安全。”
老太太闷哼一声,让她带一个名声尽毁的丫头去寺院,她是躲清静去了,还是丢人现眼去了。
老太太心烦,三房一大早就来了,在她跟前哭穷,左右不过是想要钱。
“我意已决,不要再提了。这样吧,让周妈妈从我匣子里拿一万两银票出来,你们俩拿了钱快走!”老太太这就要赶人了。
陆贞贞冷眼看着,老太太拿出一万两给三房,她再想抠出钱来可就难了。
许氏听了,之前脸上的为难和不情愿全部荡然无存,欢喜的就准备跟着周嬷嬷去取钱。
陆贞贞一边给陆老太太揉着肩,一边小声劝道。
“祖母,三叔说,从京都一路到雍州多盗匪,几个妹妹长途跋涉本就不安全,再拿了这么一大笔银钱,让有心人打听到,岂不是更危险?”
陆震才脱口就要说不危险,可刚刚话丢出去了,这会不承认岂不是尬尴。
“没事,有了这银钱,我可以多雇佣几个镖爷,都是小盗匪,兴不起大风浪。”
陆贞贞见状哦了一声,又道:“可是三婶和几个妹妹在京都住惯了,雍州风沙大,气候寒冷,听说整日里都不能出门,要不了一日就能将皮肤吹黑了,皮肤要是吹糟了,那可是多少胭脂都挽救不回来的呀。”
许氏张嘴想说,有那一万两银票,她能受得了。可是看到丈夫也想要那钱,她估计这钱多半要贴补那些个狐狸精了,刚刚的激动劲也没了。
许氏手上不停地搅动着帕子,心中在想,怎么才能将那一万两据为己有,没有一万,五千两也好,有了这钱,她还怕什么,去哪都行。
于是许氏改了口,顺着陆贞贞的话道:“是啊,我倒不在乎那条件艰苦,可几个姐过去,总要好生安置一下,才能少遭些罪不是。”
陆贞贞给老太太倒一杯茶,轻声道:“祖母,孙女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陆老太太生平最爱财,谁让她拿出一百两银子,都如同割她肉一样,今个实在是被小儿子磨的没了主意,这才想着一切性打发了算了。
听到陆贞贞说有两全齐美的方法,讪讪地道:“怎么个两全齐美?”
陆贞贞心中的小人在偷笑,在陆老太太耳边小声道:“能让祖母不用拿那么多银钱,还能让妹妹们好过的方法!”
老太太眼睛一下子就这了,“你说说看!”
陆贞贞也不卖乖,立即道:“祖母,您忘记孙女是从哪回来的了?幽州的梨庄地处偏僻,山青水美,依孙女看,三婶可带几个妹妹到那边小住,待京都的风声过了,也就一两年的时间,咱们就可以将她们接回来。两年的时间,四妹妹也不过才及笄。即不用担心路上出事,也不用受边城之苦,离京还这么的近,祖母要是想她们了,还可以散心去梨庄小住,您觉得如何?”
老太太心动了,一万两给出去,她心肝都疼啊!
许氏听到急了,“不如何,梨庄是什么地,三面环山,一个旮旯大小的拗口里,除了能种梨,地都没三亩,你让我们母女三人去那种梨去,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