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他们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想个清楚的时候。温苇就被设计,变成了弶平君的新婚之妻。
杨远初才向周景淮透露,原来她曾经与弶平君有过一段旧情。弶平君待她很好,杨远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温柔,对她这么好的人,那时候的她,几乎是认定了一生。可是后来,杨远初才知道,原来,弶平君只是将她当作了一个替身,他的原配妻子的替身。
当杨远初见到温苇的时候,她有些惊讶,温苇竟然会跟弶平君私藏的那张肖像如此地相似。若不是因为温苇的年纪,只怕杨远初会误以为,是自己遇到了那个让她白白当了一年的替身的人呢。
在外人的眼里,弶平君年少有为,府中多年也只有一人。他的原配妻子,在外人的眼中是不存在的,因为她仅仅是存在于弶平君的心里。可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名分,至她死去都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名分。弶平君心里都是愧疚,对他发妻的愧疚,所以他在看到杨远初的时候,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眉眼间与他的发妻有些相似的人,他自然不能错过。
杨远初最初是因为弶平君对她有救命之恩,才主动靠近他的。可是后来当杨远初已经对他交付了真心的时候,才得知了原来当日救她的人是苏恪。
后来苏恪将她约了出去,可是她一直都只当苏恪是她的兄长,从来也没有过其他的想法。她向苏恪说的很清楚了。当初她的确有些因为那次的救命之恩,对弶平君有些好感。可是之后,她是喜欢上了弶平君,那是因为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已经分得很清楚了。
可是,天不从人愿。苏恪在见完杨远初,听她说清楚那些话之后,就中了埋伏。就在那时候,苏衍期也中了剧毒,苏恪重伤就要昏迷之际,请求杨远初一定要救救苏衍期......后来杨远初最终是遵循了苏恪的心愿,先救了苏衍期,可是苏恪却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因为此事,苏衍期醒了之后,迁怒于杨远初。他一直认为,兄长将弶平君当成好兄弟,可是弶平君却背地里与杨远初在一起了。
而且苏恪出事的那一日,就是因为去见了杨远初。而砏儿与杨远初一样,一生求医,自认为医术高明,医人无数。可是却救不了自己的心爱的人......
那时候的杨远初一直都处在自责中,没过了多久,杨远初见到了弶平君特意关在了府中的那位夫人。她已经神志不清很多年了。
杨远初将过往的一切拼拼凑凑,才知道了真相。原本因为苏恪的死,杨远初心里无比地难过,但是她也没有想过因此要与弶平君分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后来得知的真相竟然会如此残酷。
后来,便是温苇了。苏衍期察觉了真相,当年苏恪身受重伤,全拜弶平君所赐,所以他不惜代价,也要杀了弶平君替苏恪报仇。而段宜川早就明了,因为玢儿便是南章的人。她是南章派来姜国的密探。所以他们之间的仇恨、感情纠葛,他全都清。只是玢儿和其他的密探有些不同。她是段宜川亲自捡回去的丫头。原本他这次来到姜国,是有意成全他们二人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苏衍期丢了命,也没能为苏恪报仇,他也再不能去找玢儿了......
温苇看到倒在了血泊中的周景淮,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抱住了周景淮。
“我求求你......”温苇泪眼婆娑,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知道段宜川的身份不能轻易透露,但是那药在此处的所有人中,大概只有段宜川有了。可是她这不是当众揭露了他的身份吗?
“这样的结局,你可还满意?”杨远初悲戚地看了弶平君一眼之后,便带着苏衍期的尸体离开了。
“对不起......”段宜川看着泪流满面,心力交瘁的温苇,默默地吐出这三个字来。是他没有思虑周全,害得他们以身犯险......
慕容珩和温苇要离开皇宫了。路上有些沉寂,慕容珩特意与温苇提起她曾经在姜国的趣事,也化解了些许刚才的感伤。
“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呀?”温苇抬眸,看了慕容珩一眼,有些愤愤不平似的。
慕容珩撇了撇嘴角,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没办法,谁让我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呢?”
“好好好,心胸狭窄的人是我才对。”温苇这看出来了,慕容珩分明是吃准了她不会生气呀。
“这么敷衍,我可不答应。”慕容珩是变着法儿地想要得寸进尺了,温苇都已经主动服软了,可他还是不依。
“我不记得了!”温苇这一见慕容珩这般,肯定是故意的,所以才不会给他机会好笑话她呢。
“你就耍赖吧!”
两人正开着玩笑,突然慕容珩停下了脚步。慕容珩看着温苇,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温苇了,“阿苇,我曾经见到黎王。”
当初南章与天雍开战之前,关系还算和谐,即便是只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平和,但是段宜川此人豁达淡然,处事的态度,慕容珩是认可的。两个人也算是有几面的交情。三年前,那时候慕容珩和温苇之间关系还未破冰,也是在代玉华暗中向温苇下毒的那段时间。所以在南章黎王来到天雍的时候,温苇恰好错过了。
黎王曾经向慕容珩问候过温苇。那时慕容珩只以为他们是在姜国见过面,但是没有想到其中还有那么大的隐情。先是因为周景淮,已经让他和温苇之间产生隔阂了,这又让慕容珩怎样向温苇在提起别的男人呢?所以慕容珩便什么都没有说。虽然黎王只是简单的问候,可是他的直觉,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其中或许还有其他的缘故。
“殿下,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得知母亲的事情。原以为那已经成了父皇心里的秘闻。他不愿意提及母亲,所以连带着也厌恶我......”温苇继续向前走着,语气轻缓,可是却透露出自责,“可是没有想到,原来也许是我一直以来都错了。父皇不是因为母亲厌恶我。恰恰也许正是因为我,才造成了母亲的悲剧。”
“这不是你的错,无论怎样,也怪不到你头上。”
“殿下,不想问我,我是如何得知其中的蹊跷吗?”温苇看着慕容珩的眼睛,她既然已经打算对慕容珩坦诚相待,便不想再有任何的隐瞒了。
温苇日日都身处景王府中,怎么会知晓姜国,乃至南章的事情呢?可是自从她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慕容珩之后,慕容珩那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却一句也没有问她是如何得知的这些事情。而且全凭温苇的相信,他便要陪着她来到姜国求证......
“你去见薛复的事情,我听说了。”慕容珩见温苇已经如此坦白,而他还是让长旭跟着温苇,即便是在他重伤昏迷的时候,慕容珩的心中划过了淡淡的内疚。
可是慕容珩身体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得知了温苇在他昏迷的时候,独自一人见过薛复的时候,他心中仍然能够激荡起那样熟悉的担忧,还有些许的委屈。
温苇心里一直都那么相信他,即使分隔五年,即使在慕容珩的重伤也许正是他所策划,可是温苇都没有怀疑过他。慕容珩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可是偏偏,五年前他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迎娶了温苇。他想要好好呵护温苇,不想让任何人再伤害她了。就当是偿还了五年前的过错,他也相信温苇。
“你放心,重翊将军的威名,我在年少时也十分地仰慕。我相信他是含冤受屈,至于......薛复,他是如何,我不会插手。”
“我相信你。”温苇听到慕容珩这样说,心里便还是在意了。没有男人会长期喜欢一个无趣的女人,也没有人会抱着一颗真心扑向一个永远不能付出相应的回应的人。这是温苇曾经认识的一位坊主告诉她的。当时的温苇对不能付出回应的人,还不能理解,可是如今,她是有些明白了。
慕容珩牵着温苇的手,继续往前走了走,正在路口便遇上了晋王世子。
“参见景王,景王妃。”温澈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恭敬地行了礼。
“温澈哥哥......”温苇见到温澈,曾经熟悉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又回来了。五年的时间,温澈也改变了太多太多了。还记得那时候的温澈哥哥,鲜衣怒马,眼底眉梢全是少年意气。可如今也是成熟稳重了很多了。
“我先回去,你好好叙旧。”慕容珩看了温苇一眼,知道她该是有话想要单独与温澈说,便先走一步了。他知道此次回到姜国,温苇必定遇到很多从前的故人,勾起重重往事,只要那是对温苇好的,他又有什么不能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