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的奶奶前些日子从架子上摔了下来,宁玉见她的腿摔得有些严重,便主动说要帮她针灸。
“楚公子,你和宁姑娘认识多久了?”小五的老爹姓钟,见楚之承和宁玉如此亲密的样子,又是郎才女貌,真乃是天生一对啊!
“认识很多年了。”认识,应该也包括曾经听说过宁玉的那段时间吧。
“我看你俩你能成!大叔看好你们!”
“谢谢大叔。”楚之承笑得满面阳光。
“不过男人这么腼腆可不行,你得主动,不然你要是不开口的话,人家姑娘怎么有信心跟你过下去呀?”钟大叔凭着过来人的经验,提醒一下楚之承。
“大叔,我很有信心啊!”宁玉突然从里面出来,听见钟大哥对楚之承说的话,眉头轻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们俩,都是我主动......”
“当初我跟他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是一句话也没有回应我呀!幸好我锲而不舍......”
楚之承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宁玉,在那边侃侃而谈。重新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当初明明是他最先和宁玉表白的心意,宁玉才是那个一点儿回应都不给的人。现在这人倒是来倒打一耙了。都说女子爱翻旧账,她这是造假账!
“小伙子真是有福气呀!看人家姑娘这么主动。我就不行了,不知道追了你们大婶多少年,这些年过下来了,都不知道你们大婶当初是不是将就才答应我的......”
“大叔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大婶儿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嫁给你啊。不然你们怎么会有小五这么可爱的孩子呢?”宁玉看了看屋里头帮着阿娘添火加柴的小五,满眼的宠溺。这样朴实无华的生活,是多么令人向往啊!
楚之承在一旁看着宁玉瞎编乱造,心里却按照宁玉乱说的戏本幻想了一通。看来他当初真是用错了方法,
“他连一句喜欢我,心悦于我都不敢说......”
楚之承气极反笑,从来没有见到宁玉这么耍无赖的模样。
“大叔,你看你刚才才跟他说,要让他啊,让他以后主动一些。”宁玉一时间编得兴奋了,还探过头到楚之承面前,装作自己被他很嫌弃的模样,“他是稍微离我近一点,都觉得害羞呢!”
......
晚饭过后,宁玉和楚之承慢慢地走回去,路上还好,两人一些看看月亮,月光洒满了一路,将白日里的喧嚣统统都洗个干净。好像每日饭后,能一起走过这一段静谧的小路,便像是得了莫大的恩赐,真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永远都没有尽头。
结果回到房间里,宁玉本来是熬了药端到楚之承房间里去的,没想到却被他抓了把柄。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合礼节吧?”宁玉就是赌定了楚之承要时时刻刻谨守着他用以自律的礼节,所以总是不会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是谁一句喜欢我心悦于我都没有说过?”楚之承双手扼住了宁玉的手腕,让她不得不直面着自己说话,“我前两日可就说过了,要是你开玩笑过了头,我可是会要你负责的。”
“你吧,好像说过,但是我不记得了!”宁玉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撇了撇嘴巴,翻脸就不认人了。
“这么正大光明的耍无赖,说实在话,我应该佩服你了。”楚之承看着宁玉这一脸挑衅的表情,果然是俗话说的话,不能跟无赖讲道理,那是秀才遇上兵,有礼都说不清了。
“让你佩服的地方还多着呢,现在才一个开胃小菜。”宁玉就是喜欢看着楚之承这样独自生着闷气的模样,
“我喜欢你,心悦于你。”楚之承突然松开了宁玉,吓得宁玉一个踉跄,虽然又顺势将宁玉搂进了怀里,然后一脸真诚地对她说道,“我想娶你。”
“所以你是现在想听到我的回应吗?”宁玉看着楚之承如此郑重地表情,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难道你不知道南宣圣女,终生不嫁吗?”
“可你......”楚之承心想着,宁玉原本也不是南宣圣女,难道她将身份给了若冰,自己就真的要钉在圣女这个位置上了吗?还是这只是宁玉用来拒绝他的一个借口?宁玉是料定了他不会将她和若冰的身份的事情说出去,可她不能拿这件事情来欺负他!
“阿瑀,我喜欢你,这句话永远是真心的。”宁玉释然一笑,看着楚之承的眼睛,“但是未来,我不敢保证,我也不清楚。我想和你离开这里,离开所有喧闹的地方,找一个像坐忘谷一样的地方。在那里,没有公主,没有将军,没有国仇家恨,只有相爱的人,和可爱的人。”
“傻瓜,这是男人应该担心的事情。如果我连我们的未来,都不能保证的话,那不是白白辜负了你的心意?也不值得你托付了。”楚之承知道宁玉对他的心意是一样地,心中便已经满足了。纵使有些事情,他们两个都无法那么快地放下,但是心中总有一处安慰。
楚之承低下头,抬起宁玉的下巴,和宁玉拥吻在一起......
楚之承搂着宁玉,坐在了床边,他握着宁玉的手,轻轻地磨蹭着她的额头。
“对了,师傅,怎么这几日都没有见着人了?”宁玉突然想起来,楚之承上次晕倒之后,叶远就消失了,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叶前辈武艺高强,向来不受拘束,等他想回来的时候,就该回来了吧。”
“难为你们在谈情说爱之余,还能想起我来。”突然,屋顶上传来了一声。是叶远!
“师傅,非礼勿视啊!”宁玉睁大了眼睛,赶紧从楚之承怀里弹了起来。也不知道师傅在屋顶待了多长时间了。
“我才没有偷看呢!你们说话的声音,自己飘进我的耳朵的!”叶远见这小丫头,几日不见,思想倒是有了质的飞跃。
“你现在内力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屋顶有人都不知道?”宁玉埋怨地瞅了楚之承一眼。
“对!”你还不是一样,楚之承有些不服,但是被宁玉瞪了一眼,就只好默默承受了。
“你这个逆徒啊!居然质疑你师傅的本事,没让你们察觉到,让你们感到很挫败吗?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叶远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师傅,你一个人去喝酒了?”宁玉一下子就闻到了淡淡的酒香,顿时一脸的埋怨。喝酒居然都不叫上他们!
“你们两个都不能喝酒!”
“为什么?我又没有重伤,而且外伤都已经恢复了。”现在宁玉脖子上的伤疤都已经消退了,胸口的刺伤也修养好了。这里的正儿八经的伤员只有楚之承一个了。
“你要是发起酒疯......你还记得他受伤了呀?”
楚之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宁玉的酒量的确还可以,但想起了上次在坐忘谷,宁玉喝醉了的那一次,他倒是......真的怕会有些应付不来。
......
说好的不喝酒,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宁玉就和叶远一起喝得兴高采烈的,而楚之承却只能默默地喝着宁玉给他倒的药酒。
“师傅,有一个问题,我都疑惑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告诉我答案吗?”宁玉借着醉意,问叶远。
“好啊,你问!”
“你到底多大年纪了啊?我第一次见你,你就这么老了,怎么现在,都要成我的同龄人了。”宁玉满脸的疑惑,很想要弄清楚这是什么原因,“这样,我都要喊不出口师傅了!”
“小丫头,别学着你姑姑,男人的年纪是不能说出口的!”叶远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还是很服老的,收了这个小丫头做徒弟之后,也就是当养了一个女儿。
“我应该是你,你们,爷爷辈的。”叶远拉着楚之承的手腕,嘴上说是比他们大了两轮,脸上却挂着孩童般稚嫩的笑容,“你问她,第一次见面,叫我什么?”
“你干嘛拉他!他是我的!”宁玉见状,站在了石凳上,朝着叶远大声吼道。
“好好好,你的你的。”叶远被宁玉吼的一激灵,连忙将楚之承的手递到了宁玉手上。宁玉立即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然后望着楚之承傻傻地笑,脸上还挂着新染上去的红晕。
“看到没有,没有成婚之前,得先看看某位姑娘的真实面目,不然以后后悔了,她都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的。”叶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是笑意,“真不知道,你为何也不学学你母亲的娴静温婉,净学着她的顽皮搞怪了!”
“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宁玉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叶远的身旁,“南黎......南黎姑姑,将这个铃铛交给我,她说,要我来当这个圣女。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不想再长生了。”
叶远不再说话了,一只胳膊杵在石桌上,顶着脑袋,看着宁玉说着所谓的“秘密”,眼眶中却早已蓄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