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亦都听说有条件,他一拍胸脯,保证道:“莫不要说两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也要想尽办法达成。周大哥,你别卖关子了,快快说来。”
周继祖一改放荡不羁的常态,端正言道:“我这套功夫,名为:移尊转胜陀罗尼心法。虽不是力战拼斗的玄功,但可引导人体真气受我操控,驾驭而行。依照此法,便可将你们的药力,直输费英东心脉,从而使他一丝不落的吸收药力,所以我才说能救他性命。可是这套功夫,在父亲传于我时,有一个条件,每当发功助人之时,此人必须告诉我一江湖秘闻,让我记录在案,充实典籍。此为条件之一。”
额亦都高兴道:“这算什么条件,我现在就能说个十件八件的,就说我们十八寨白鹰帮的古沐琳吧,她原先喜欢俊俏的人,还得是女扮男装。后来,看到了我形孤哥,就又喜欢男人了,哪知道,我哥哥和他的义妹有誓言在前。好嘛,这女寨主挖空心思,用计使我浅浅姐和万仙寨的王云龙结亲了,再后来……”
莫形孤听得是一阵羞臊,刚想阻止额亦都说下去,就听周继祖打断道:“好了好了,你这哪里算是秘闻。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男女琐事,我记录它有何用?所谓秘闻,一来得是秘密,鲜有人知晓。二来得真切奇异,虽是真事,又超乎常人理解。不然,我父亲何必立下这种准则。”
额亦都听后,苦思起来,想着自己先跟随痴论书生,后到了武侯门做了英东的书童,再经过白沙湾英雄会,最后来到塔山,所经过的一切,虽然波折跌宕,可论起传奇秘录,真到是算不上。
形孤一听,倏而踏实了几分,他心中可藏着好几件传奇秘闻,但他天生内敛,很少向外人提及。诸如:姬星羽的恩怨情仇、无常剑的不解之谜、天山龙齿的来龙去脉。这三件事,都不为江湖熟知。虽有人以讹传讹,也不明其中真相。亦有人一知半解,也非亲身经历。
形孤斟酌了一下,考虑到姬星羽救过自己,揭露他人**也不合适,且她的事情已在江湖风传,传奇之说,有所不足。加之周继祖的父亲,因姬星羽而去世,所以还是不说为妙,以免他伤心往事。
形孤再一想,无常剑的事也有不妥,王天来和自己是生死之交,他们门派的事,不便泄露给他人。更何况,那无常剑的秘密,自己也未能知晓。
思来想去,只有天山龙齿的秘密最为合适,一则自己是亲历者,前因后果最为清楚。二来,此事与他人无关,十二经络之事,习武之人皆知,心中没有其他负担。
形孤言道:“周兄,记得白沙湾时,你曾目睹我义弟使出风后八阵神功中拈花飘打之力,好奇他十二经络因何打通。若你能使出神功,尽力救人。不管事成事败,我可将天山龙齿一物的来历用法,以及有关的全部事情,毫无虚言的告之与你。你看如何?”
周继祖一听,乐不可支,回道:“太好了!就依照形孤兄所言,我这就去救人。哎呀,不可不可,要是救人,还需有一条件。”
三人请他说出第二个条件,周继祖说道:“这第二件事,不是我要求什么,而是这套功夫,乃是驾驭他人体内的真气,随我心意的游走。仅仅靠我一人,不能办到。比如,费大侠这种境地,真气逐步消散,就算我使出神功,他所储真气,力不能及,也配合不了我,到头来还是白费。需有另一人,且是同出一脉的修炼者,助我真气,导入伤者身,合我二人之力,再结合病人原有的真气,催动药石,才能最大化的发挥药效。”
形孤听后,若有所思的言道:“这么说来,得找到修炼风后八阵神功的高手了,可是这套功夫,是武侯门的独门神技,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呢?”
额亦都也急的冒了汗,惊慌道:“就是,就是。这世上,怎会还有人习得八阵神功,你这条件,哪里会有人做得到?就算找到了,我怕我哥哥也撑不到那天。”
周继祖听罢,一副知晓天机的模样,又晃着脑袋,酸溜溜的卖起关子来:“天灵灵,地灵灵。世上消息我最灵,日行行,月停停。十二经络便可行。”
形孤一听,豁然开朗,问道:“莫不是,凡修习十二经络之人,就可助周兄施展神功?”
周继祖笑眯眯的夸赞道:“形孤兄当真聪敏,怪不得咱们合眼、投缘。看来,我二人都是满腹经纶之材。”
这一夸奖,很是周到。莫形孤不及再言,额亦都便急速上前,抓着周继祖的手臂说道:‘周大哥,我会九鼎丹功。可助你发功催药,救助我英东大哥。”
周继祖凛然惊奇,上下打量了额亦都一番,不敢相信的言道:“你会九鼎丹功?”
形孤也印证道:“不错,我这小兄弟,十二经络已通十一,并且九鼎丹功略有小成,已经练至第十一层了。”
周继祖不敢相信,对着额亦都道:“小兄弟,可否施展内力,让周某看上一看。”
额亦都自然同意,对着他说道:“九鼎的武功,若用武经七剑的招式,威力最大。请周宗主指教。”
额亦都言罢,双掌前后一伸,九鼎之内力涌向双手,他使出“六韬”掌。这一掌,前掌碰击火炉,后掌剑气发出,炉内火炭因受到掌力震颤,飞到了空中。可额亦都的后掌剑气,又将飞起的火炭各个击中。
周继祖吃惊不已,眼睛和嘴巴都张大了起来,不由得夸赞道:“果然不俗,好功夫,好功夫。”
平时,要是额亦都听了夸赞,必会孤芳自赏一番,可现在英东性命堪忧,他忙说道:“两个条件都已满足,我们快快救人吧。”
周继祖立马同意,对着李天通说:“李寨主,请先将药童请出,劳你在门外守候,任何人不得进来。形孤兄在屋内最远处观望,若有意外,我马上喊你。”
这二人惟命是从,李天通带着两名药童出了门,莫形孤挨着墙壁坐下,守护着周继祖和额亦都。
周继祖把英东扶起,将他的身子背靠着床角,自己则坐在床边,又让额亦都靠近自己坐了下来。
周继祖伸掌与额亦都的单手相接,另一手抚于英东胸前的十二经络交汇之处,慢慢使出“移尊转胜陀罗尼心法”。
周继祖运功而起,对着额亦都说道:“恬淡虚无,无所无为。纯气之守,不染外物。蹈火不热,浅水不窒。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真气运行,道脉一气。引入我身,转入他元。”
额亦都按照口诀,将九鼎之内功,经单掌徐徐输送给了周继祖。周宗主再施展“移尊转胜”之法,导入费英东体内,试图结合原本的“八阵神功”的内力,引领药力至心脉。
哪成想,他刚刚一发功,由额亦都传送来的内力,和费英东体内的真气,竟不能相容,那两股真力激烈膨胀后,周继祖一声“哎呀”,口吐鲜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