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随风快步走出来,解下了身上的验尸外衫道:“刚刚我已经查过了,老夫人体内的蛇兰草足足有三年多了,若不是有良药天山雪莲还吊着一口气,早就死了!”
楼凝儿骤然冷笑起来,她眯眼说道:“她该死啊,谁让她之前害死我娘亲,把我扔到庄子里面自生自灭,我回来报复她,难道不对吗?就是你月王妃,之前也不是残忍的害死亲生父亲?”
夜随风厉声训斥:“你住口!”
纪云舒却淡淡挑眉:“你让她继续说下去!”
楼凝儿的面容渐渐变得狰狞起来,她咬牙争辩:“我娘亲的出身是卑贱了些,可她不该死,我身为她的女儿,就是要把害她的人全都弄死!”
她的话让躲在翠儿背后的楼夫人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真的是侥幸保住一条命,也不知道身体内有没有慢性的毒药,等离开之后,得赶紧让月王妃给自己诊脉才行。
楼凝儿森然开口:“咱们都做了同样的事情,不过都是复仇罢了,如果给我定罪,你自己也要向百姓伏法!”
她跟阿蛮是好朋友,所以对纪云舒的从前极为了解,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能提起她的过往,反将一军。
如今,也顾不得再进宫为妃了,先保住这条命再说,毕竟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完成好朋友的使命和嘱托。
纪云舒轻蔑的扬了扬唇角:“你想要复仇,自然是没人阻止,但你伤到了我的身边人,我绝不能袖手旁观!”
楼夫人气的已经大骂起来,声嘶力竭的训斥:“月王妃,你杀了这个贱丫头,她残害祖母,难道这都不能给她定罪吗?”
她是真的害怕这楼凝儿继续留在府内,不然她这辈子都寝食难安。
此时她打的主意是赶紧借着纪云舒的手将她弄死,一劳永逸。
纪云舒扭头瞪她一眼:“你住口,这是你们府里的家务事,我怎可多管闲事?再说了,楼老夫人的死,是要等刑部那边有个结论!”
楼凝儿听了她的话,悄然舒出一口气,只要她不会赶尽杀绝,那么一切都能重新再筹谋。
楼夫人面上满是失望和惊恐之色,她着急的争辩:“月王妃,还有他呢?难道你也打算放过吗?他假冒我的夫君,在朝为官,坑骗皇上,他罪该万死啊!”
楼尚书阴着脸反驳:“你胡说,之前就糊涂的胡言乱语,如今也是越发厉害了,你不就是嫌弃我冷落了你吗?”
“呸!”楼夫人口中的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嘲讽怒斥:“你这个冒牌货,我夫君行完那事之后,都会有个小习惯,可你从来都没有做过,我那时候就已经怀疑了!”
察觉到纪云舒有些疑惑的眼神,楼夫人也顾不得丢人了,垂着眼眸呢喃:“他是感觉意犹未尽的,最会狠狠咬我的胸口,疼的我浑身颤栗才肯罢休!”
楼尚书顿时满面青白,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这里露出了破绽。
纪云舒冷笑道:“假冒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啊,况且还想妄图谋害本王妃,来人,将他拿下!”
凌景月此时带着刑部主审官员从外面走进来,眯眼笑道:“媳妇儿果然厉害,不过是来楼府办个事,就能查出惊天大案,实在是了不得!”
他这旁若无人的夸赞让夜随风和跟来的刑部尚书面色复杂晦涩,哪有这样狗腿跨媳妇儿的,这跟战神王爷的人设不符啊!
纪云舒倒是很受用,骄傲的扬起下巴道:“你来的正好,把人带走审问即可!”
楼尚书却声嘶力竭的叫起冤来,他瞪着一双狰狞血红的眼睛怒吼:“休要偏听偏信妇人的一面之词,那些小习惯我之所以没做,是因为已经厌恶她了!”
他顿了顿又道:“王爷,我乃皇上钦点的尚书,也是他钦点的状元,你不能随便给我定罪,我要见皇上!”
凌景月冰冷打断:“屁大的点事,何必惊动皇上?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想起来了,既然你说是钦点的状元公,那就把之前考取功名时的文章再写一遍,只要你能写的一字不差,那就算你冤枉!”
此话一出,楼尚书的眼底骤然闪过一抹不安,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状元公,文章的确是不会写呀。
看出他的迟疑,凌景月冷笑:“怎么?这才多长时间,楼尚书莫非是忘了吗?用不用我提醒你,帮你起个头?”
“不用!”楼尚书额上惊出层层的冷汗,他心里很清楚,此刻算是被逼上梁山,但凡他写不出来,这冒充的罪名就能板上钉钉。
哪怕真的写不出来,他也必须得拖延时间。
凌景月沉凝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他此刻心里是很复杂的,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假冒朝廷命官,而且还任何人都没有察觉。
足以看出此人是城府极深,若不是舒儿前来楼府,只怕他们还要蒙在鼓里许久。
他沉声命令:“来人,拿纸笔伺候,并将之前科举考试的题目一并写上,让楼尚书重新再做一篇文章!”
“是!”刑部尚书连忙快步走下去。
刑部尚书拿着纸笔回来的时候,走到了凌景月面前恭敬开口:“王爷,之前的题目一并写上了,请你过目!”
他垂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去吧,让楼尚书重新再做一遍就是!”
忐忑不安的楼尚书接过考卷,当看到上面的题目并不是特别难的时候,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写的,但是只要他能做出来,且做的更加优秀,那也不会被定罪!
他故作聪明的开口:“王爷,下官已经记不清当时文章的具体内容,你这也太为难下官了,不如我重新再做一篇,只要比之前的好,就行吧?”
凌景月不动声色的轻笑:“当然行,那就请楼尚书赶紧写吧!”
纪云舒拧了拧眉心,忍不住低声询问:“你怎么能答应他的条件呢?万一他真的能做出好的文章,那岂不是又没办法拆穿他的真正身份?”
凌景月握了握她的手,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站在不远处的楼凝儿也是十分紧张,她跟楼尚书算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同盟,万一他出事坐牢,那她在楼府的处境也会异常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