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种公支持不住,抱住小朵儿,爷俩哭成一团。
幸亏客栈老板是个好人,连说带劝,将爷俩劝住扶起,小朵自撕下一块内衣襟,将那旌旗抱好,贴身藏了,又跪下朝那小土坡重重的磕过头,方才与老板一起离开。
爷俩转回客栈,自是悲伤难禁,众人闻听,也无不落泪,劝说一会儿,方才各自分开。
种公因找到三爷的遗物,非要留在此地几天,拜祭亡人,众人急着回去,便与他们分别自走。
第二天,种公带着小朵买了拜祭之物去战场拜祭,又命小朵连着三日来磕头尽过孝,方才打点东西离开。
这日正有渡船开来,小朵爷俩心思已完,便也跟随众人上了船。
且说这船行至江中央,忽然只听一声唿哨,自芦苇荡里划出十几条小船来,飞一般朝渡船驶来。
“不好,有水匪!”惯走这条江路的船家见状不好 ,大喝一声,自先跳江逃跑!
众客人也都慌了,哭的哭喊的喊,会水性的也都效仿船家跳江逃跑,剩下几个老弱病残,避在船尾,抖衣而颤。
种公倒是深谙水性,可小朵却是个旱鸭子,种公原本也想学众人带着小朵跳江,可又一想,这是江中央,又到了晚上,他自己一个人或可游出生天,若是带着小朵,是万难有生理。
与其现在就下水冒险,不如先在船上静待其变,实在不行再寻此法。
且说这十几个小船将渡船团团围住这后,便有一位浓黑胡须的匪人率一干人众跳上船来,搜刮财物。
那浓黑胡须的匪人却又高声嚷道:“无须惊慌,只要财物,并不伤人命!”
种公闻言,心中稍安,拥紧小朵,将她掩在身下,怕她受惊。
这伙匪人将船中财物搬去一空,又过来搜身,将各人身上的财物也都搜刮一空,方才心满意足要弃船而走。
种小朵却挣脱种公的怀抱,大声嚷道:“既然各位叔伯仁慈,只求财不伤人,求各位叔伯给咱留条活路!”
那浓黑胡须的匪人闻言,立住脚,回头瞧瞧她,咧嘴一笑:“好厉害的小后生,有胆量,不似那些熊汉吓尿了裤子,着实让老子不齿,你说,怎么给你留条活路?说的好了,老子就听你的。”
“大老爷,这兵慌马乱的年月,你把我们身上的财物都搜刮一空,我们又都是外地来的,就是有命得以上了岸,怕也没命挣扎回乡,求各位大老爷开恩,赏咱们几个回家的路费罢。”种小朵朗朗说道。
那匪人闻听,哈哈大笑,笑的众人毛骨悚然。
种公也替小朵捏了把汗,怕她得罪这起人,性命不保,正要说几句话替她赎罪,却听那匪人开了口:
“也罢了,念你这小后生是个有胆量的,着实让老子怜爱,老子就破例一回,这财宝收了断是不能再送回给你们,我那船上有些打劫回来的蓖麻草倒是没甚用处,就留给你们罢了,拿到下处镇上卖了,凑个路费回家去罢。”
种公听他如是说,怕小朵再插话弄糟局面,便硬是掩住小朵的嘴,迫她跟自己一起跪下,谢过老爷们的大恩。
这水匪倒是说话算话,当真上了小船,将船上的十几捆蓖麻草抛上渡船上来,方才一声唿哨,驾船四散离开。
众人这才喘了口气,瘫倒在地。
那渡船的船主却也没有游走,只是缩在船底下躲避,待匪人走远,这才重新上船来驾船离开。
众人收拾着被匪人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抚额庆幸尚有命在。
船家见种公与小朵自坐在甲板上并不收拾东西,便上前问道:“为何不收拾东西?”
“值钱的都被抢走了,没甚可收拾。”种公垂头丧气的回他。
船主苦笑一声:“老人家是头一趟出远门吧?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走远道的,总是要千方百计的把财物藏好,你们这不晓得藏的,端的是可怜见的。”
“亏那小后生胆大伶俐,管那些水匪要了些蓖麻草,这些草估量也能卖三五百钱,做个回家的路费,这次就算个教训,以后出门记得长记性,好好藏着财物就是。”缓过来的众人帮忙劝说。
种公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得谢过众人,待船靠了岸,众人帮着爷俩把蓖麻草搬上岸,告诉他们个买卖的地方,便也各自散了。
种公坐在一捆蓖麻草上傻呵呵的出神,小朵便上前拽起他来,勉强笑道:“公公,不要烦恼,这些蓖麻草卖得,有四五百钱回家盘缠也是足够。”
种公见她反倒来安慰自己,便是悲从中来,拍着她的手,老泪纵横。
“公公,此番来北地,主要是寻访爹爹下落,做生意倒是其次,如今爹爹已然有了下落,可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至于生意上的事,大不了下次再来。”种小朵便又劝道。
种公听她一个孩子说出如此道理来, 倒是心怀安慰,擦干泪,与她一起搬弄蓖麻草。
因这蓖麻草捆的一捆太大,这一老一少搬起来吃力,种公便与小朵先将其搬到了僻静角落,寻思先解了捆儿,将一捆分成两捆,也好方便搬运。
种小朵好容易解开一捆,尽力搬下一些,于那怀中的干草缝隙看去,却见这蓖麻草捆当中有个与草色相当的包裹,鼓鼓囊囊的似包着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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