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香炉里的香烧完,那道光才渐渐淡化,我头上的异样也跟着消失。
用脚踢了踢玄诚子的屁股:“起来吧,差不多成了,我这是拜完了,也不知道入的谁门下。”
他先抬起头,看到半空中的光确实不见,才慢慢直起身子。
对我笑着说:“拜谁都是入道门,反正你这五花八门的,学的东西也多,不必细究。”
“是吗?我看你挺清楚啊!”
他笑的更假了:“我清楚啥呀,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多一个道友,以后出去行事方便一点,没别的想法。”
然后招呼着我:“快把这些都收拾了,一会儿你那帮崽子们起来看到,又要问东问西,他们的问题可多了。”
我还没答话,几扇关着的门同时打开。
阿正,常盈,唯子,黄小邪,刺猬,全部都从门里出来。
这些人全部走过来。
阿正还一脸懵,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正要开口问,就看到其他几个,一齐向我鞠躬。
他吓一跳,跟着他们也向我鞠,被玄诚子一把拉开:“你掺什么乱,人家是感谢乐乐子传道授业的功劳,你拜啥?”
“传道授业?我哥给他们传什么道了?”他满脸都写着问号。
玄诚子却懒得解释。
我大概明白,所以,并未阻止他们来行这个礼。
我是一个普通人,他们跟着我就也是普通的,就算修高,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灵小仙。
如果按民间顶仙的习俗算起来,我甚至得给他们上柱香。
但现在,我一入道门,身价倍增,他们在我身边,就是蹭我的光,是沾道缘仙法的。
身份自然也会水涨船光,与过去不一样。
所以这个礼,他们必须要行,这才合规矩。
三人行过大礼,我没多话,让他们赶紧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了。
这边刚收拾好,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村口一个大爷,领着两个人就找上门了。
“常乐啊,这两个人说是从城里来的,找你有事。”他在门口喊。
我迎出来:“好,谢谢二爷,进来坐会儿,吃点早饭吧。”
他笑着说:“不了,家里都做好了。”
我出大门送他几步,回来时,阿正已经把那两人迎到院内了。
来的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像夫妻,穿着一般,却一脸愁容。
他们见我进院,折回头来问:“您就是常大师?”
我还没开口,玄诚子已经抢话:“是是是,他是常大师,两位先屋里请吧。”
两人随着我们进了屋,阿正端了一壶茶过来,就自觉出去了。
玄诚子跟我一起坐在木制沙发上,笑着招待他们引话题:“你们是从县城里来的?”
两人摇头:“不是,我们从邻市来的。”
“从邻市赶到了这儿?”玄诚子多问一句。
那两人就接着话岔往下说:“听说这里的常大师看事特别准,我们从那边市里过来,找了两天才找到这儿。”
玄诚子看了我一眼,大概意思是让我主动一点。
但其实我没多大心思,可能还没适应从一个普通人,到一个神棍的转变。
他没法,只能自己又往下问:“那您二位来是有什么事?”
这么一说,那两人当下就要跪。
我忙着拦住他们,强行把两人架回去:“有事就先说事,别这样。”
女的已经开始哭了。
男的好一点,磕磕巴巴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他们家里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淘气的很,有一次跟同村的小伙伴去山里玩,正好赶上下大雨,几个人没能及时跑出来。
淹死了一个,其他几个回来都病了一场。
事情过去以后,另外几个慢慢都好了,只有他一直病着,到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人越来越瘦,话越来越少。
“跑了很多家医院,都说没病,可就是不好。”男的也哭了起来。
还说:“晚上还总是说梦话,大喊大叫,有时候还用头去撞墙。”
我问他们:“他都喊叫些什么?”
两人忙着说:“什么雨,快跑,还有不想死什么的,就这些。”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把他儿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要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排了一卦,确定只是那个死了孩子阴灵不散,就给他们了一张护身的符纸。
“这个你们拿回去,贴到你儿子身上。另外,回去以后,准备香表纸钱,带上水果等物,去那个孩子出事的地方烧一烧,让他安心的走,来世去个好地方。”
我拿了一把我家里的香给他们,我家的香是特制,有安魂定神的作用,会更好一些。
两个人拿到这些东西,小心地包了一层又一层,生怕出什么问题,之后才放进随身带的包里。
对我更是千恩万谢,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泪流了一回又一回。
我都烦了,他们才终于离开。
这么一耽误,一个上午都过去了。
阿正已经在厨房里忙着做午饭,常盈刚收了人家三百块钱,这会儿捏着往我这边拿。
“别给我了,自己拿着吧,大姑娘了手里得带些钱。”我说。
她摇头:“不要,反正我天天跟着你,想要什么你都给我买。”
“那你也得留着点,身上有钱好心安。”
“我有你就心安。”
玄诚子听到这里,摇了一下头,也挤进了厨房。
唯子去了东屋。
我入了道,他们也算道门中的了,现在都不用在家里做防护,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常盈非把三百块钱给我,我就拿了,随手给阿正让他买菜。
另外用手机给他们每人又转过去一些钱,以便平时用。
看着时间到十一点了,就随手拿了个饼,跟阿正他们说:“午饭好了,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
他忙着问:“哥,你要去哪儿啊?这饭马上就好了。”
“好了你们吃。”
我一上车,常盈跟着就也爬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这让我有点不高兴:“下去,我出去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家里好好吃饭。”
她不动,看着我眼睛问:“你是去河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