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于琦还因为一下子得到了那么多豪杰的投效而洋洋得意,自诩双喜临门,现如今就不得不感慨另一句说的好的俗话。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
这不,于琦就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这句俗话说得好啊。
前几天,甘宁从柴桑送来一封信,说是庐江太守刘勋听说豫章今秋粮食丰收,特来借军粮十万石。
随着刘勋的这封书信一块送来的,还有于拾探查到的情报:周瑜从芜湖城下败走之后,一面汇合孙策,在吴中地区调动兵马谋划下一次军事行动,一面派遣使者前往庐江,花费大量财货贿赂刘勋,说服刘勋攻打豫章,使于琦自顾不暇,为他们的下一步军事计划制造机会。
刘勋虽然收了孙策的钱财,却也没有立刻发兵来攻打于琦,而是先给于琦送了封书信,毕竟在这之前,于琦也给刘勋送过礼。
刘勋虽是武夫,却也讲究道义,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普遍讲究道义。
收到刘勋的敲诈书信之后,于琦想也没想便给拒绝了——狼子的野心是欲壑难填,今天能借粮,明天就能借钱,后天就能借人。
喂是喂不饱的,永远也不可能喂饱的,只能打了。
所以于琦便传令各部,整军备战,甚至防止战争对豫章造成太大的破坏,于琦还准备把军队拉到北面,在沿江一线与刘勋接战。
倒不是于琦不想诱敌深入,只是豫章中间有一片浩渺的彭蠡泽,只要有船就能来去自如,又不是非要走陆路,要不然当初于琦也不会任由许干遁入彭蠡泽逃走了。
刘勋依托袁术这个建安元年最大的诸侯,根本没想到于琦敢拒绝他的要求,毕竟之前于琦还伏低做小,主动给他送礼。可想而知,当于琦拒绝的书信送到刘勋的案头时,刘勋是何等的恼羞成怒,没当场烹了于琦的使者只是因为来不及架鼎罢了。
随后刘勋召集部属,整军备战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于拾的探子,这便是徐庶手中那封战报的来由。
此时听到从于琦口中吐出的“迎战”之词,徐庶等人毫不意外,若是于琦畏敌避战那才叫意外呢,从他们认识于琦开始,每一次作战,于琦都在积极寻找战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不知道怕为何物!”
徐庶等人闻战则喜,另一边,因为主持婚礼一事而获得于琦信重得以列席此次军议的许劭却忧心忡忡:“府君,刘勋背靠袁术,势大难制,我们何妨虚与委蛇,或者先答应他的一部分条件,赚他回军,我们则趁此机会集中兵力击败孙策,待府君尽复江东四郡,再与刘勋一较长短也不迟啊。”
“呵呵,子将先生有所不知”,都不用于琦开口,徐庶就替于琦开口反驳道:“这刘勋为了满足袁术的贪欲,已经穷搜庐江上下,搞的庐江百姓民不聊生,就算没有孙策鼓动,刘勋也迟早会盯上咱们。”
“既然迟早都要打,为什么还要给他送去钱粮,那不是资敌吗?依我看,晚打不如早打,小打不如大打。”
说着,徐庶用力的挥动手臂,狠狠的道:“就要一下子把刘勋打疼,斩断他伸过来的爪子,让他不敢再惦记着咱们!”
也不知道是被徐庶说服了,还是自觉在军事上说不过徐庶,许劭干脆闭口不言,于琦也乐得清静,便下令孟建打开武库,给义从军发放武器装备。
经过这几天的整编,蛮王初步完成了对万余山民的改编、规建,按照汉家的军制,确立了部、曲、屯、队、什的五级编制。虽然山民们未经操练、不悉制度,但只要每天都能吃饱,他们还是不闹事、比较听话的。
于琦早就对自己手下的这第一支义从充满了好奇,如今终于能一窥究竟了。
这支义从军给于琦的第一印象就是多,人太多了,所谓兵过一万无边无涯壮正是形容于琦此时看到的场景;第二印象就是壮,都太强壮了!
于琦早就想过组建一支重甲步兵,持大刀巨斧,对抗中原诸侯的骑兵部队,眼前的这些义从壮汉,仅从身体素质上来讲,非常符合于琦心目中重甲步兵的形象。
想当初于琦收服刘繇遗留下来的数千官兵时,也仅仅从中拣选了一百多个适合成为重甲步兵的壮汉,而眼前呢……成百上千!
目之所及,随处可见!
转念一想于琦就明白了,山民们多以渔猎为生,辅以刀耕火种,跟汉人吃粟米不同,他们的男人都是吃肉的,只有吃饱了,他们才有力气去打猎,才能猎到更多的肉食,在山里,瘦弱的孩子是长不大的。
听起来有些残忍,却是他们千百年来得以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生存法则,汉人也没有资格嘲笑他们,就算是汉人,也有溺婴的习俗,都是为了生存,无关贵贱。
于琦越看越喜欢,便下令给他们增配武器,在原来单一的大刀长矛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投矛、大斧、步弓的选择,至于防具,则统一发放竹甲、藤牌,唯有军侯以上的军官,才发放一件皮甲。
竹甲的防御力远逊于皮甲,毕竟只是用麻绳系着竹片罢了,战场上能挡一刀就算不赔,能挡两刀就是赚了。
哪来的一万多件竹甲?
当然是官府委托百姓们编织的,就跟羽箭一样,由官府发放订单,交由百姓制作,既能满足官府所需,又能给百姓们找点事干,还能增加点收入,一举两得。
毕竟这两样东西纯属消耗品,存多少也不嫌多的。
于琦看着头系红巾的义从军们领了武器之后喜笑颜开的归队,发自内心的为自己能得到这支军队的效力而高兴;而领了武器的义从军卒们也在为自己这辈子竟然能穿上甲,能使用这么多铁质武器而高兴。
每天吃饭管饱,打仗还给提供这么好的武器——这于将军,跟的值!
观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义从军卒领取武器的时候还都挺有秩序的,并没有争抢之类的事情发生,于琦跟蛮王交待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领了武器的义从军卒将搭乘水师战船前往彭泽,进驻刘繇曾经使用过的曹虎岭大营。
而于琦也在义从军开拔之后,留下将近两千士兵驻守南昌,他自带五千官兵拔营北上,与刘勋这北地豪杰会猎于长江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