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这种骨子里就是贪慕钱财的人其实很好对付,只要拿钱砸,他们什么都能卖。
哪怕是祖坟都能卖给你。
更别提只是朝廷中的官位了。
相隔一天,张让就派人送信来通知沈东凌。
汉灵帝刘宏在东园会见他!
东园,传说中刘宏用数十万两黄金堆砌起来的行宫,无论是占地还是装饰设计,都在这世间独一无二。
刘宏很是喜爱这里,自打东园建好以后,他在这里乐不思蜀,连皇宫都不愿回了。
到了东园,远远的便瞧见张让在园外候着。
“常侍真是客气,沈某怎么敢劳烦大驾在这里等我啊......”
沈东凌表面上不胜惶恐,内心跟明镜儿似的,在张让眼里,自己就是个养肥的白羊。随时可以被薅下大把的羊毛。
在这人心中,必是想把甄家当成他日后的私人银行。随时取款。
“没事!”
张让表面笑眯眯的:“主要是担心沈公子第一次见皇上,有些规矩想来叮嘱你一番。”
沈东凌不置可否。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不久便来到东园的中心。
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一片花海。他们站的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清澈见底。池水顺着沟渠汩汩流动,池子的水面摇曳着一种巨大的荷花。
这园子这么奢华,种点荷花,挖点水渠自然不在话下。
这样想来,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但是沈东凌很快收起这种念头,因为他已经目瞪口呆了。池水中央,一群宫女赤身**的在水中嬉戏打闹,不甚香艳。
打闹溅起的水花和宫女的笑声传的很远!
“天呐,这才是春天,她们不怕冷吗?!”
“这是个温泉??”
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沈东凌,面对这番景象也是瞠目结舌。当皇帝可真好啊,普通的百姓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景象吧。
他一面想着,一面低头。
张让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看这荷花,荷叶随着日出而卷日落而舒。夜舒荷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因为月光照在荷叶上才会开花,又叫做望舒荷。”
这有啥好介绍的?不是说讲讲规矩么?
沈东凌有些无语,侧眼看了一眼张让。发现张让虽然在与他说话,但也一样低眉垂眼。
这人虽然贪财,但是做太监的觉悟很高啊。
他们停驻在池边。
作为昏君必备的技能,很显然,刘宏的某些兴趣是符合昏君要求的。不过在他二人面前,倒也还算体面。他在池边站着看了一会儿宫女戏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转身面向二人。
“你就是那个甄家的赘婿?”
他看了一眼沈东凌,脸上居然有掩饰不住的嫉妒:“果不其然生了一副能骗女人的脸,也难怪甄家能看上他。”
沈东凌低垂的眼睛,假装没听见。
“拜见皇上!”
他毕恭毕敬的对汉灵帝行了礼,张让都很讶异于他行礼的标准。
“张父说你要买官?”
刘宏懒懒的躺坐在小太监为他搬来的龙椅:“你想买官,朕钦定的价格表,你应该都有了解过吧。直接说吧,想买什么位置?”
刘宏曾经签发过卖官的诏令。
从关内侯到光禄勋下属虎贲,羽林还有其他部吏的官职,价格都有公示。
两千万能买官禄两千石的官位,
一千万能买官禄一千石的官位。
四百万能买官禄四百石的官位。
后面官职再低的就没有再标价了,小官太多,刘宏毕竟是昏君,这些事太耗费精力,而且那点钱也不值当他费心。
这些是朝廷的官位价格。
对于地方官来说,价格更高。
当皇帝当成这样,大汉几百年来也至此一人了。在他的掌权下,就算是官禄一万石的三公之位,都能拿钱去买的。
当年曹操的父亲曹嵩,就花了一亿买了太尉的官职!
不过他在这位子上还没坐稳就下台了。
沈东凌倒也对这三公之位不感兴趣。他另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看了看刘宏,直言道:“有传言说去年,太常卿刘焉提议要皇上以州牧来替换刺史一职,殿下已经同意了......”
这话说出口,刘宏本来懒懒躺在椅子上的身体瞬间紧绷。
张让也十分惊讶:“沈公子想当一洲州牧?”
州牧,官禄两千石。
而且这属于地方管辖,价格上比朝廷官职多一倍。
不过这要买也就是四千万而已。
比这个更贵的官位他刘宏都卖过。
不过刘宏还是很诧异,第一是因为这个消息刚刚才确定下来,就连朝廷也没开始选举谁来当第一州牧。
第二是因为在此以前,从未有人敢如此直言不讳的要求买这样的官位。
州牧的权利比刺史大多了,不仅仅是在政治上有相当的话语权,在军事上也有很大的权利。
可以说谁当了州牧,谁在那州便是小皇帝一般的存在。
刘宏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气恼。
“你不过是个赘婿,要不是甄家,你就是一介流民。从来没当过官,一上来就想当上州牧,未免也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