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生惊讶的拿下纸包,上面的光环已经消失了。
抬头看看,小鸟的身体好像胖了些,肥嘟嘟的。
赵三生把纸包打开铺到桌子上。
纸上是一幅图画,很精致,能清晰的看出画的是个城池。
不,应该只是城池的一部分。
最上面是一段城墙,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方格子,每个格子上都写着小字。
民房、商铺、酒楼、客栈、武库、军营…
我去,怎么会标着军营?
军营下面还写了数字,五千!
赵三生吃了一惊,赶紧往下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害怕。
在纸片的左下角,整齐的写了一排更小的字。
赵三生把脑袋凑过去,瞪大眼睛,一个一个的念出来:“京城布防图,朱雀门?”
完蛋了!
怎么会是京城布防图?
不应该是假账吗?
一个做假账的画什么京城布防图?
赵三生感觉自己陷入了不得了的事件中。
……
黑暗中,有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的真名叫做不杀,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杀人。”
“可惜啊,我的命不好,生在了吴姓之家。吴不杀无不杀,天下无人不可杀。”
“来,喝酒。”
一只酒葫芦撬开牙齿,怼进林中天的嘴里,咕咚咚的灌个不停。
“知道为什么让你每个月买一壶烈酒藏在家中吗?就是为了今天啊。虽然没有好菜,却有好酒送你上路,该知足了。”
黑衣人一边灌酒一边唠叨。
“干咱们这行的,平时没人聊天。来你这院子里也有十七八次了吧,这还是第一次和你说话。”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要是再没人唠唠,我怕是要闷死了。说不定还得杀个旁人解解闷,那多危险啊,是不是?”
噗。
林中天被灌得喷了出来,他两眼发直,目光涣散,嘴角汩汩的流下酒水。
黑衣人伸手扒开眼睛看了看,“行了,差不多了,就说到这里吧。”
他拿起旁边的枕头。
“早死早投胎,来生…做个普通人。”
……
“哎呦。”
赵三生神思不属,差点被门槛绊倒。
“我说三生啊,你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韩大力又开始冷嘲热讽,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
“我可听主簿说了,新来的吏员明天就到。”
明天…
赵三生不由伸手入怀,摸了摸小小的纸包。
要不要交上去呢?
京城布防图,可不是个小事。
他定了定神,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去。
先想想清楚,不着急,时间还有…一整天。
交上去会怎样?
肯定会惊动县令,不,全县的主官都会被惊动。
这么大的事,肯定不能轻易放过,询问…
恐怕不会那么温柔,肯定是拿住自己严加审问。
图哪来的?
偷来的。
盗窃罪,杖一百,徒三年,卒。
不,不能说是偷来的,得说是捡来的。
捡来的…
有人信吗?
从哪捡来的?
从林中天家里捡来的。
怎么捡的?
爬墙头,进去捡的。
擅闯民宅,杖一百,徒三年,卒。
不行,不能这么说。
回放。
怎么捡的?
对啊,我怎么捡的呢?
赵三生急得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
我是从户房林中天的桌上捡到的!
抬头看了一眼林中天的桌子,顿时傻眼。
桌面干干净净,光溜溜的连张纸屑都没有。
该死的家伙,有洁癖吧,要不要这么干净,这咋捡啊?
这时候张成走了进来,抬眼看到赵三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许,可以把张成拉下水?
他发现了林中天的异常,他到林中天家踩了点,给我了地图,让我跳墙进去,拿到了京城布防图…
嘶。
赵三生倒吸了口凉气。
张成难道早就知晓林中天的猫腻?
知道他藏了京城布防图?
要不他怎么不自己偷,却忽悠自己去。
如果这样的话,怕是要遭。
一旦让张成知道自己已经得手,绝对不会替自己隐瞒。
林中天跑不掉,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最麻烦的是自己也看了京城布防图。
一下搞定两个竞争对手,这家伙用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吧。
赵三生赶紧拿起账本,假装查看。
绝对不能露出破绽,我昨晚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拿到,喝多了就回家睡觉,一觉到天明。
算了,这吏员不做也罢,总比杖一百,徒三年强。
想开了,顿觉轻松,感觉背后都是汗水,赶紧拿了汗巾擦擦。